2025年3月4日 星期二

生活故事劇場工作坊 北京

                     劇場體驗工作坊反思                      2025年1月11日厘米


“我想要什麼?”看到海報上寫“我想要什麼?”,覺得它意味著我想要但無法得到的東西,如果是能夠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寫出來的必要。第一反應是想要的太多了數不過來,並且散佈在方方面面,沒法在一張紙條上概括;然後又覺得反正那些是無法實現的,而我此刻的狀態也差不多算可以了,好像也不需要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所以先貼上了一個“難以描述和概況”。劇場中途,我發現“一個自由與秩序更好地平衡的世界”似乎涵蓋了所有,能夠解決所有外界的不平等、內在的不自,所以我寫下它貼上去。

 

超越之道在穿梭的過程中時,以及剛剛穿出來時,我忘記了最初在腦海裡默念的“我想要一個自由和秩序更加平衡的世界”,或許它並不是我真正最渴望和想要的東西?或者因為我知道它本身就是無法實現的,所以沒抱期望?或者這就是我的狀態,在過程中會只專注於“當下那一刻”。

我沒有注意到有多少阻力和多少助力,但在感受到阻力和無處施力時,我意識到自己可以扳住兩邊的牆壁(夥伴們的腿和腳)借力,於是我就全神貫注於尋找借力點。穿出之後的幾秒裡,我不確定是不是走完了,繼續彎腰閉眼等待了一會兒,察覺到不再有阻力時,直起腰看到萬老師在眼前,感覺很寬慰,擁抱時好像身體得到了支撐,有了喘息的餘地。

 

自由行走察覺到自己有想要特立獨行、不流俗的欲望。身體部位帶領行走,我的第一反應是很普通的,多數人會這樣做的方式——哪個部位帶領就讓誰在最前面/上面,但我覺得這樣好乏味,所以想去找到更有趣的方式。

有時候感覺我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很普通乏味但又希望自己與眾不同。有時候又覺得我這樣是在不斷克服那些由社會和文化加諸於我的、潛移默化的刻板印象和行為。

另外,跟12月和社工夥伴們一起的工作坊相比,和家政工姐妹相處時我的戒備更少。表現在行走時跟對方碰面時,我會很熱情地跟家政姐妹握手擊掌,但對社工夥伴會刻意回避。原因是什麼我不清楚,頭腦風暴了很多:

我跟家政姐妹更熟悉而跟社工夥伴更陌生?

我覺得在家政姐妹眼裡我的個性是模糊的?

我覺得社工夥伴的邊界感更強烈(因為我們是一類人,我以己度人)?

家政姐妹在我的生活中不那麼重要所以我不在乎她們眼中我的形象?

跟家政姐妹一起時,我更關注她們的感受而不是對我的感受?

我沒有跟家政姐妹成為朋友的期待,所以也不刻意維持自己的形象?

……總之,跟家政姐妹相處時,我對於自身的擔憂更少,所以相對自在。

但同時,我也因為隨時注意她們的感受而並不完全放鬆。跟萬老師探討了這個的原因:這究竟是由於我社工身份的慣性,去照顧服務物件的感受;還是說我潛意識裡有一種並不平等的俯視,把她們想像得更弱勢?

或許原因不是單個的某一種,而是許多原因混雜在一起,但我依然想要嘗試解構,這樣我才有可能看得更清晰。

 

畫圖畫圖前想起雕塑環節,我雕塑的是一個人的內心,有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安心、跟世界對峙交手的警覺,以及想要傾聽外界但被各種各樣聲音困擾的疑惑。然後意識到這是此時的我最關注的議題,它投射了我的自我。

另外幾組雕塑也無一例外是藝術家們各自關心的議題。

因為“投射”這個詞,我忽然在腦海裡產生“生活是一片湖”的感覺,它有淺處也有深處,時而泛起波瀾時而平靜(這兩者都不是最終狀態,而都是動態過程的一部分),真正的我站在生活的湖之外,我的自我是彩色的,但生活中的某一時刻只能映照出某一部分(單色)的自我的影子,我可以通過觀察湖面的影子,去解構、去瞭解每一個單色,但很難同時覺察到所有的色彩。

各種單色的影子也可以視作生活中的“她者”,我眼中所看到的每個人的形象,都帶著我個人的色彩,所以我對她們的認識也不可能是完整的、客觀的、全面的,而更多是自我認知的投射。完成關於“湖面和倒影”的想像後,我發現這一切都不斷流動著、沒有最終的形態,這很好,但也讓我感到懼怕,我嚮往流動,但也需要某種凝固的、恒定的東西,所以我在湖面之外畫了唯一的一棵樹,它象徵著安定、依靠和永恆,讓我不至於落入虛無。

 

(補充2025年1月4日工作坊1月11日工作坊結束後萬老師提到最好不要有音樂,我想起4日我帶領劇場時,確實有想要通過音樂營造一種我期待的氛圍,試圖調動參與者的情感朝向我想要的方向發展:一種溫情的連接。這是我個人的偏好,跟我在1月4日-5日的反思裡提到的內容有聯繫,感覺也是一種隱形的想要控制別人的欲望,我不僅想要把自己的情緒抑制在某個安全範圍,也想要抑制別人的情緒在我理想的安全範圍裡。在身為引導者時,我擁有這麼做的權力,當時我沒有意識到這個權力,但我自然而然地使用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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