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濟南市 基愛社服——婦女網路及培訓中心簡介
中心服務對象為濟南女性性工作者。機構為女性性工作者提供職業安全和健康資訊，提高健康意識，增強自我保護能力，改善工作環境。
文：馬正榮 婦女網路及培訓中心 社工
2014年2月23日晚我接到督導張老師的電話，說明天有三個學生來中心實習，當時我們中心已經有三位實習生，另一所學校的也會來三個，這一下有9個學生，她們都是社會工作專業的，今年大三，將實習一個月左右。我有點著急了，這可怎麼辦？按中心工作程式，實習生來的第一天我們要做實習前培訓，介紹機構的情況和服務群體的狀況。當然坐著介紹也可以，但是總覺得太枯燥了，於是我想要不然做個活動吧，想了想雕塑最適合這次的活動，於是就有了人物雕塑，場景雕塑和最後的群體雕塑。
我想起了在TO工作坊培訓時學到的活動，也跟之前實習的學生簡單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她們說挺好，於是我更有信心了。因為很多人對性工作者有不同的印象，我想先瞭解一下學生眼中的性工作者是什麼樣的，這樣在實習後可以跟她們的原始想法有一個對比，看他們實習之後是否與之前的想法有不一樣。最後的群體雕塑，一方面是呈現性工作者所面臨的困難，另一方面也是引導他們進行反思，作為社工我們可以做什麼，我們能做什麼，看到現實和理想的差距。
活動只能在有限的空間進行。一是來不及找活動室，二是我們辦公室一共才三十多平米（編註：約十坪），除了占地的辦公桌具外也就是八九坪的樣子，所以做活動時會有些擠，舒展不太開。活動之前我已經考慮到了，所以已經安排了儘量不佔用空間小的遊戲了，並且在鏡中我之後的遊戲環節採分組進行，這樣可以讓他們相互觀察，去察覺在做遊戲過程中的一些發現，可以有更多的空間留給自己，留給對方。
整個活動設計是2個小時，大概花一個小時的時間進行雕塑練習。前一小時熱身和相互認識的遊戲氣氛挺好，大家也能很快的進入狀態。在個人雕塑環節是我事前想好人物如，小姐（編註：性工作者）、老闆、客人、員警、男朋友、皮條客，因為我覺得這些人是在工作中經常被我們提到的，也是一想起性行業就能聯想到與之相關的人物。
在最後的場景雕塑中，本來想呈現一個看大家怎麼應對的場景；只是，我臨時決定讓大家參與討論，討論用哪個議題；最後大家選擇了掃黃、暴力，還有孩子與性工作者的關係。最後經過大家上前調整雕像，呈現最理想的狀態是，孩子跟性工作者在一起，並安慰媽媽，員警保護受害者，實施暴力的人也承認了錯誤。最後是和平共處了。這個畫面很理想，但是目前我們是很難做到這樣，倒是有別的地方已經是這樣做了，比方說香港，所以我覺得大家還是很有想法的。有時我們機構能做的很少，更多的時候是做些健康知識的普及，安全的防範技巧，接納、傾聽等。
總體來說這次自己的帶領比較放鬆，自然，也比較順暢。一是我目標清楚，我想要看到他們眼中的性工作者是什麼樣的，他們認為自己可以做什麼。二是我沒有太大的壓力，決定很果斷，反正是玩嘛～
不會出什麼差錯。
然而在水果蹲那個環節我徵求大家的意見，在規則上自己也沒弄太清楚。這個時候我是有點緊張的，事後埋怨自己不改就好了，這也是我的一個弱點吧，每到這個時候我認為是民主，但是事實不是，反而打亂了自己的計畫。於是在大家討論中，我最後做了決定，下次咱們再做新的嘗試，便接著往下到下個環節。
徵求他們意見的現象再一次在群體雕塑時出現。我覺得大家討論的太少，因此我想借此機會讓大家一起討論要呈現的議題。然而就像萬老師在回饋信中所說，對於議題她們是陌生的，沒有足夠的瞭解和認識，而我自己是很清楚的，所以此時決定議題的權利應該是自己掌握，而不是拋給她們。其實現場我也觀察到，她們並沒有如我期望的做太多的討論，臉上有些茫然，但是我還是說了大家一起討論。事實上，最後還是我決定討論議題，所以當天討論的過程讓人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我自己也比較亂，有點不好把握局面。我覺得事前設計這個環節活動的時候，自己想的不夠仔細，以為有了個大概就可以了，所以未來規劃時需要再用心，多考慮周全些。
雖然這次整個活動從策劃到帶領到結束，讓我看到有些事情沒有想像的複雜，想做就做。但是一個好的策劃，真的能夠讓參與者獲益並不是一兩個小時這麼簡單，我還需要多練習，多總結，多反思啊。相信自己能力的同時，也要看到自己的不足，這樣才能一步一步的成長！
參與者反思摘選
實習生A、雕塑的內容主要是關於性工作的話題，比如將其雕成“客人”、“小姐”、“老闆”“皮條客”等，擺出各種符合其身份的造型，讓其他成員加深對此行業各種角色的表像認識和瞭解。讓我們切身體會這些陌生的角色。
最後的活動是群體雕像，所有成員都參與其中，共同表演關於性工作的相關場景，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角色，共同雕塑出一個當前熱議的關於性工作的場景。如員警掃黃、嫖客暴力、孩子的培養等，讓我們切身體會到這個群體的生活狀態。
馬老師讓我們進行的雕塑活動和集體表演，目的是讓我們能深入的瞭解與小姐相關的各類人員，可以得到切實的體驗。但由於我們之前並未接觸過這個領域，對於他們的神情動作、他們的心理活動等都不能很好的把握。甚至一些專有名詞，如皮條客等，都是第一次聽說。所以，我認為這個活動雖然既新穎又有趣味性，但在進行之前需要有一個簡單的介紹，一些知識是需要提前告知的。只有這樣才能達到活動所期望的效果，大家對於小姐行業也會有更加深刻的認識。
實習生B、我感覺鏡中遊戲不能以自我為中心，應該忘記自己，全部注意力要在你的遊戲夥伴身上。分析對方的行為，分析對方的想法，時時刻刻考慮對方，這樣才能做好遊戲。
在第二輪遊戲中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與感悟努力去做，可以結果還是不盡人意，總是自覺不自覺的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行為上來，害怕自己做錯了，害怕做的很難看，也許太注重周圍的環境對自己行為的看法，才致使自己謹小慎微，難以放開手腳。[覺察和接納，是改變的基礎，或者說，接納本身就是一種改變。]
最令我有感覺的就是情境模擬、角色扮演。感覺這個遊戲可以使我們去還原內心對這個行業裡的某些角色的印象與看法，同時再與他人的看法進行比較中加深角色理解。當然這也是個掃盲的過程，讓我們熟悉這個行業裡的一些術語和一些暗語。
還有就是情景模擬，今天我扮演了兩次嫖客，第一次是一個土豪選台。當我很瀟灑的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香煙，夾著皮包，看著對面個幾個性工作扮演者，在這個過程中我憑著印象與理解去想像這個正在選臺上的土豪老闆的狀態，那種得意、自傲、目空一切、強烈的控制欲在這一刻盡顯於外，毫不隱藏。[藝術治療的一些元素在裡面。這些看似遊戲的背後，有理論的支撐。]
另一個是施暴的嫖客，當我看著躺在面前的性工作者扮演者手抓著衣領苦苦求饒時，按我個人的價值觀我可能會救助幫扶一下，可是現在我的角色是施暴者，我想像者他的兇殘、他的暴虐，並希望能夠付諸於行動，雖然結果不那麼理想，但效果還不錯。有時在情境中，當你還原你內心對某個角色的理解時，你會發現你平時的看法跟你表現出來的東西出入還是比較大的，這種整體性、統一性的理解對於我來說還是需要不斷加強與學習的。
實習生C、後四個遊戲融入了性工作者元素，在未正式接觸性工作者前引發我們思考。
第一個遊戲是烏龜烏鴉。10個人分成兩組站成兩排，用一條線分開，兩排成握手姿勢，但不握住，主持人喊誰誰就要捉住對方的手。我和振瑋是搭檔，我發現不論老師喊誰，只要出現一個「烏」字，強大的自我保護本能讓我屢次縮回手，而W總喜歡扮演「捉」的那個角色遊戲以失敗告終（從中可一窺我們的性格）。之後名稱變換為員警，小姐，這個時候老師便不能在發音上面玩小把戲了，考驗的是更加迅速的應變能力。我開始意識到自己存在的問題，但是這一回W卻屢次犯了我犯的錯誤。這個遊戲主題慢慢將暖身漸進為我們的主題。
第二個遊戲是鏡中我。從這個名字可以很輕易的想到之前在社會心理學和社工概論中學習到的庫利的「鏡中我」理論。該理論認為人的行為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對自我的認識，而這種認識主要是通過與他人的社會互動形成的，他人對自己的評價、態度等等，是反映自我的一面「鏡子」，個人通過這面「鏡子」認識和把握自己。
大致明白老師的意思，兩兩成組互相進項搭檔。我觀察前三組表演的時候發現了很多有趣的現象，很多人一開始的時候都比較拘謹，但是隨著兩人慢慢配合，可以表演出友好親昵的互動，並且在表演的過程中人必須考慮到鏡子的能力，為鏡子著想，不能做太難的動作。兩個人必須很好的配合。另外，動作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展現出一個人的個性和喜好。我在做的過程中相當拘謹，雖然馬老師一個勁地強調要自然隨意，但是我仍然沒有放鬆下來，在學動作的時候也不停的發笑。總結的時候，我提到了「忘掉自己」這個反思，我並沒有完全融入到「鏡子」這個角色中去，所以常常跟不上動作。
第三個和第四個遊戲分別是「個人雕像」和「群體雕像」。一個是藝術家，一個是泥巴，沒有聲音的，馬老師給每組關鍵字，人物（小姐、老闆、客人、員警）換組場景（拉客、坐台、掃黃、暴力），觀看的小組要猜他們表達的是什麼。在每組塑造的過程中能夠體現藝術家的想法，藝術家可以借助道具和姿勢動作展現出來他心目中的人物形象，其中藝術家可能不瞭解，可能擁有刻板印象，觀眾則充分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去猜測該形象下的人物。
馬老師讓我們暢所欲言，藝術家則不言不語，直到馬老師允許其揭曉答案。在這個過程中，一千個觀眾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能說哪個答案是錯的，但是在這個猜測的過程中，每個人都得到了思考。在這過程中，因為對於具體情況和轉有名詞的不瞭解，很多時候我不能想像。「群體雕像」則是幾個人一起展現一幅圖畫，經過一番討論，我們定為「暴力執法」和「客人不尊重姐姐」兩個場景，收到了蠻不錯的效果，「暴力執法」表現了姐姐們尷尬的生存環境和員警的不合理執法，畫面衝擊力較強，後者則體現了姐姐的無奈和孩童的淒慘。
老師將兩個場景都拍了下來，配上動作和言語。後來她讓我們扮演社工，思考如何改變這樣的畫面。在這個過程中，「暴力執法」畫面引發了我們更多的思考，小儉哥設想了一個相當理想的畫面，由於對現實情況的不瞭解，我覺得實現起來非常困難，但是馬老師告訴我們這個已經在香港實現了，並讓我們坐下來提出我們各自存在的疑問。我問了幾個問題，包括現行世界上各國對於小姐工作的法律規定，小姐工作中的專有名詞（坐台，釣魚等等）。雖然挺不好意思的，實習前應該做好這些功課，但是我期待能夠從督導老師得到更加切實的知識，並且也讓馬老師對我們的程度有所把握有所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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