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我臨危受命,接下鍾喬在世界新聞大學社發所的9堂『民眾劇場工作坊』選修課。受限於課時,在徵得學生同意後,將被壓迫者劇場工作坊和《受壓迫者教育學》閱讀 結合,並定名為『劇場與社會轉化』。
當日看似我引導同學穿梭在解放劇場和批判教育學之間,今日回首,毋寧說是我們共同探索對話的旅程更貼切。謹以此為記。——萬佩萱
學習和反思
★工作坊活動:Follow the hand、照鏡子、雕像(主題樹、牆、衝突)
我對工作坊較沒自信,雖然身體比上次放鬆許多,只是仍感到侷限和束縛。
Follow the hand —— 我特別專注在當下,頭腦完全休息,身體很放心地跟隨同學的手。換我帶領A時,他專注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必須為活動負責。
照鏡子—— 我跟R一組,眼睛注視對方,用眼角餘光反映對方動作。我覺得自己動作單調,無法隨心所欲,加上有時不知道要做什麼,卡住了、放不開。雖然R和我的動作很小,但卻可以感受到情緒,像是尷尬、困窘。特別是動作中斷時,身體的活動空間和肢體都沒力量,和思緒相比身體遲鈍許多。瞄到A的動作,有好多變化,給我的感覺是流動的。
這次工作坊我最喜歡雕像,同樣的主題但是大家的想像力打破了我的預設,柏林圍牆、教室牆壁,想都沒想到,在雕像上我學習更多看待事情的角度。
我擺的衝突雕像完成後,連自己也驚訝。平常課堂講剝削、資本跟階級等概念,看到概念被具體呈現,被剝削的人雙眼緊閉躺在棺材裡,他的一生看似不起眼卻支撐了體制運作。這些讓我想到媽媽、工人爸爸、餐廳打工的弟弟和自己工讀生的身份。
工作坊到現在,讓我逐漸意識到身體的存在和它的不流通。發現回到城市後的自己全身最靈活的莫過於頭腦、嘴巴和敲打鍵盤的雙手。跟今年暑假在蘭嶼打工換宿或先前單車環島的經驗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不經思考,用身體感受的旅行每一天都很有感受。在台北生活,穿梭學校、租屋處、公司,充斥感官刺激,身體卻感到麻痺。
★讀書會:《受壓迫者教育學》第四章P125-138
反對話學與對話學構成了文化行動理論中的對立理論
反對話學與對話學構成了文化行動理論中的對立理論
對話‧話對
R提問:「對話」是什麼?發人深省。
我過去以為的對話,竟然是別人告訴我什麼才是對的,或是我告訴別人應該做什麼。對話不只是言語文字,在工作坊不用言語卻也能用身體表達。像描述紙袋,不同角度、背景的人有其呈現事物的看法。
這個練習提醒我,在希望別人尊重我之前,也要懂得尊重別人和我的差異。但在生活中,知道彼此差異,又無法達成協議時,往往成為敵對,或各自為其理念努力,形成僵局。如反對同志的宗教團體,我可以接受他們不接受,但無法認同他們的理念,這樣的狀況比紙袋更關乎現實利益分配。我曾經一個人參加舉辦改變性傾向聚會的宗教團體,我試圖說服主講人,但後來只是各說各話,我和她的立場都沒改變,這樣對話如何開始呢?
我過去以為的對話,竟然是別人告訴我什麼才是對的,或是我告訴別人應該做什麼。對話不只是言語文字,在工作坊不用言語卻也能用身體表達。像描述紙袋,不同角度、背景的人有其呈現事物的看法。
這個練習提醒我,在希望別人尊重我之前,也要懂得尊重別人和我的差異。但在生活中,知道彼此差異,又無法達成協議時,往往成為敵對,或各自為其理念努力,形成僵局。如反對同志的宗教團體,我可以接受他們不接受,但無法認同他們的理念,這樣的狀況比紙袋更關乎現實利益分配。我曾經一個人參加舉辦改變性傾向聚會的宗教團體,我試圖說服主講人,但後來只是各說各話,我和她的立場都沒改變,這樣對話如何開始呢?
另外,本週的閱讀顛覆我參與社會運動的經驗和想像,原來改革是連續性過程而非目的。
我一直以為社運是單方面的,各運動團體依其關懷邀請教授、專家說社會哪裡有問題,需要改變,應該變怎樣。而我是去執行、宣揚理念的人,但從未思考該理念是否屬於我,或我是否真的認同理念?相較於清醒的知識份子,「無知」民眾是我們要教育的對象,以為自己在幫助別人,沒想到這也是一種壓迫形式。因為同樣是上位者在傳播理念,社運組織徵求志工為組織作事,志工是依附組織運作的個體,而個體若沒有組織將無法自行連結。
在工作坊看到P閉眼依賴A行走這幕感受很強烈,我過去也一直倚賴或期待有人可以出來幫我,卻沒意識到,如果自己學習獨立,就可以靠自己,更有能動性,不用等待別人給予。互為主體的概念,放到師生或任何關係都能改變互動,值得嘗試。
從沒想過有開放性的對話,在家父母說了算,在學校老師說了算,甚至唸研究所,老師還是正確答案的象徵。有一次上性別社會學,老師講解概念說:「我講的是重點,怎麼都沒人動筆記下來。」老師一說完,全班立刻寫筆記,當時我沒動筆,很訝異同學竟然表現一致。
從沒想過有開放性的對話,在家父母說了算,在學校老師說了算,甚至唸研究所,老師還是正確答案的象徵。有一次上性別社會學,老師講解概念說:「我講的是重點,怎麼都沒人動筆記下來。」老師一說完,全班立刻寫筆記,當時我沒動筆,很訝異同學竟然表現一致。
K在讀書會中說明『對話』的概念,他說其實是我們要聽受壓迫者的感受,跟他們學習,而非自以為他們需要學或被教什麼。這句話讓我受益良多,提醒我不管在什麼位置,都要謙卑地學習,即使對方在社會標準裡處在低下的位置,我也不能用自己的價值觀硬套在別人身上。但這又回到,當跟自身相關的價值觀有所牴觸時,我認為值得去說服別人,現在的我還在學習接受他人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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