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6日 星期四

澳門石頭公社與台灣T.O.中心合作


每一場活動得以順利舉行,背後需要大量溝通。加上文化與工作背景差異,各個團體又是如何對話。儘管存在文化差異,在超越語言的被壓迫劇場,透過身體,我們得以親身體會不同角色的感受,試圖找到解決方法。澳門石頭公社成員分享和TO中心合作的過程。


澳門石頭公社與台灣T.O.中心合作




文 小嫻/澳門石頭公社

澳門石頭公社(以下簡稱本社)與台灣被壓迫者劇場推展中心(以下簡稱T.O.中心)首度合作,從2010年底籌備2011年年度計劃時生起念頭。石頭公社在本地兒童藝術教育發展已有多年經驗,每年暑期皆有固定的兒童身體和心靈的開發課,大約八至九年前也曾有過針對青少年的藝術課程,可是後來因為各種限制而終止。因此對於年輕一輩的社員來說,不管是面對青少年還是要踏入社區,這第一步都好像無從展開,更重要的是,擔心獨自完成後無法自我評估。因此就想到了台灣被壓迫者劇場推展中心的朋友。

前期溝通

我們邀請T.O.中心帶領的課程分兩部份,第一個部份是以被壓迫者劇場師資培訓為主要內容,面向的首先是本社成員,其次是本地戲劇人士及教師、社工,或任何感興趣的人士。第二個部份是T.O.在社區的實踐經過本社的網絡連結,最後邀得澳門某社會工作機構的青年服務隊參與,該服務隊要工作是針對澳門北區「邊緣青少年」。冀圖提供澳門社會和報章中「大名鼎鼎」的「邊青」「回到正常軌道」的社工支援該部份的工作坊由台灣T.O.中心的老師主導帶領,由社的成員做事前籌備、聯絡、支援與從旁助理,並在過程中觀察與學習。

我們的背景完全不一樣

與北區青年服務隊的社工溝通,電話往來比我們想像中反複,對方態度良好,只是與青少年進行工作坊的時間遲遲無法定下來,導致三方進展都停滯不前。我們主要考慮顧全青少年上課時間,而社工們則就青少年是否能對超過一小時的工作坊全程保持興趣感到懷疑社工強調課時一長,「邊青」就很難「給面子」來上課這點工作坊時間三番四次更動而「傳說中的邊青」當然還是素未謀面對課時和形式的安排我們三方各自猜測,到底到甚麼程度「邊青」會「不給面子」

社區實踐課時從原規劃三至四天密集工作坊,在社工的意見下修改成持續兩個周末四整天的工作坊,結果社工聽了依然吃一。加上我們設計原本對成年來說可以清楚傳遞訊息的文案,社工卻認為它對「邊青」來說行不通,直接告訴我們這文案對青少年來說是無效的。而社工劇場或被壓迫者劇場本來並
熟悉也一定程度影響他們向青少年介紹這個課程。根據社工的看法,必須讓活動「聽起來很好玩」。結果在三方無以計數的協商後,密集工作坊演變成兩天一夜,而且為增加對「邊青」的吸引力、避免他們出走,還必須改以宿營的方式進行。最後宿營的日子總算搞定下來

參與的13青少年日常生活輔導活動分別由一男、二女三位社工負責;這些青少年是在個別社工的遊說下,誘惑他/她的「仔」或「女」參與三名社工基於幾個考量要求他們必須一同參與工作坊其中之一是:否則「仔女」肯定會「不給面子」……

對於石頭公社和台灣T.O.中心來說,這些周折意料之外,主要的困難在於我們並不認識這群青少年,社內甚至有其他並沒參與籌備的社員認為一味遷就「邊青」是不對的,可是T.O.中心佩萱老師卻對社工的意見絕對地尊重,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並主動配合更動課程內容。無論如何,這樣的過程也正正開啟了這次學習的提醒:一切都是溝通和互相了解、摸索的問題,更何況大家都尚未見面,僅賴網上對話、溝通

藝術工作者及老師培訓工作坊

第一部份的藝術工作者及老師培訓工作坊共七節,從61112日下午及晚上各兩節(合共四節),及1315日晚上共三節。透過本社網絡寄發宣傳單邀請,最後報名參加人數共十人,包括社內成員五人,及教師、劇場工作者共五人,工作坊於石頭公社會址內進行。

第一節

講師、學員簡單自我介紹後,隨即展開一些劇場遊戲,例如走的練習、傳球等,也用「社會計量」做不同面向的認識,大多是以暖身和介紹為目的的遊戲,還有將一組人分為一個導演,其餘為演員需要跟隨導演的動作,直至下一位主動表示要當導演為止的「導演與演員」等等。每一個遊戲結束大夥兒都圍坐下來進行反思、對話、討論,參加者分享遊戲當中他們意識自己作為個體的感受,同時也意識到環境中的其他人,體會到自己比較習慣於當帶領者還是比較習慣於當跟隨者,並從而延伸到群體的合作。

暖身遊戲
 
第二節

「手」佔很重要的位置,我們玩了幾個遊戲,包括「follow the hand」、「follow the leader」、「手舞」等。以手作牽引,我們體驗帶領、被帶領的過程中所感受到的不安與壓力,以及二人互相帶動的默契合作等。每天晚上工作坊完結前,佩萱都請我們各自寫下當天的感想,並收集起來。


書寫感想

分享與討論

第三節

進入肢體的對話、雕像練習,並開始進入壓迫與被迫的議題。議題是從一個遊戲開始的,兩人為一組,模擬其中一人的手中執有繩子,繩子繫在另一人身上某個身體部位,兩人合作模擬一人被另一人牽著走。其中一組很有趣,學員JoJo先當被牽扯的一方,同組另一位學員Jose馬上就露出「這次慘了」的樣子,後來當然是真的被整得有些慘,結果角色交換過來,Jose以為可以「報復」的時候,結果卻不是一如意料地可以控制對方。

壓迫與被壓迫的討論正好從這兒正式切入,壓迫與被壓迫的強弱關係並不如表面,而是當一方認為自己應該會被壓迫的狀態,壓迫才得以成立。接下來開始迅速接到從雕像練習模擬社會中的壓迫與被壓迫場景,為了抽取在澳門最直接的議師挑選了一些特定的場景如「警察」、「賭」,以及讓參與者自由發揮設計一個關於「壓迫」的場景,然後由大家一起討論,哪一方(或多方)是受壓迫者,以及哪一方(或多方)是壓迫者。


壓迫與被壓迫練習


雕像練習

第四、五節

從雕像練習開始,進入論壇劇場,佩萱老師帶來她在中國內地山區小學做的論壇劇場記錄,強調論壇劇場最重要的部份是討論。或許重要的並不是結果,而是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而使每一個聲都被聽見。

依照老師的分享,論壇劇場的目的並不是僅僅為了探索、嘗試讓問題得到解決,似乎順理成章地便能把衝突解決在某些角色中,一旁說三道四路人、觀眾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得更好,當他取代原來的演員把故事依自己的意見實施的時候,才發現當下那個位置上的無力到底是甚麼。因此,我自己的理解是,它的重心並不直接是很功效性地馬上改變事件的結果,而是必須先從明白分擔不同角色、不同個性的每一個人的感受開始。

第六、七節

我們被分成兩個小組,就兩個澳門的社會議題嘗試演變成即興劇場。後再回顧幾天工作坊的內容,老師才真正向我們解釋,被壓迫者劇場究竟是甚麼。結束的總結討論上,本身在學校中兼任生命教育課老師的嘉嘉提出了合理的疑問,被壓迫者劇場如何可以真正在社區中實踐呢?

佩萱老師分享T.O.中心在台灣的經驗,並說明基於落地生根長期深耕的出發點,才有設立台灣T.O.中心的行動。另一位師曾靖雯所做的,不是單純地辦辦工作坊而已,而是深入特定的社區,住在那兒、生活在那兒,甚至要成為「社區媽媽」。

至此,被壓迫者劇場老師培訓工作坊還只是暫時停留在入門介紹程度,當我們都以為,好吧,讓我們看看當T.O.面向澳門北區青少年時實際要怎樣做的時候,沒想到接下來兩天一夜的宿營,讓我們看到的比想像中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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